華格納不但是花花公子,還有種族歧視?
白遼士其實是個私生飯?
18、19世紀也有八點檔嗎?
 
你不知道的歷史,說給你聽。

從拼盤音樂會到一人舞台:李斯特的革命

當我們今天說到「鋼琴獨奏會」,可能會想到正式的場地、嚴肅的氣氛、觀眾坐得筆直、演奏者一語不發地彈完整場。但在李斯特出現以前,所謂的音樂會根本不是這回事——更像是音樂版的流水席;而在他出現之後?鋼琴獨奏會直接變成十九世紀的偶像現場秀,掌聲、尖叫、甩頭髮通通來。

李斯特之前的音樂會:拼盤亂鬥秀

十九世紀初的音樂會是什麼樣子?簡單講:像辦桌。各種菜色上桌,有歌劇詠嘆調、有室內樂,也有鋼琴炫技,但通常一位音樂家只彈個一兩首,從頭到尾都只是「拼盤式演出」。整場節目風格混搭,每個人都來露一手,沒有所謂的主角,更沒有「一人撐場」的想法。

直到帕格尼尼出現——這位傳說中和惡魔簽約的小提琴天才,用他一人一琴震撼全歐洲。李斯特親耳聽過帕格尼尼之後,便立志:「我要成為鋼琴界的帕格尼尼。」的確,他也成功的刷新了所有人對音樂會的印象。

「Recital」這個詞,是李斯特硬生生創出來的

1840年,李斯特在倫敦舉辦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演出——整場只有他一人,全程鋼琴獨奏。他給這種新形式取了一個全新的名字:「鋼琴獨奏會(pianoforte recital)」。這是歷史上第一次,「recital」這個詞被用在音樂表演上。

要知道,在當時「recital」指的是詩歌朗讀會,而非音樂會。李斯特之所以選這個詞,是因為他認為這不只是演奏,而是用音符「朗誦」他的內心劇場。他甚至一開始想叫這種演出「音樂獨白(musical soliloquy)」。

他自己怎麼說?很簡單:「Le concert, c’est moi.」(音樂會?那就是我。)

李斯特的獨奏會:根本就是偶像見面會

李斯特不是在演奏——他是在策劃一場精心包裝的音樂體驗。他的曲目從來不「正規」:自創炫技曲、改編的貝多芬交響曲、舒伯特藝術歌曲、整段歌劇序曲全部一個人包辦。他還改編帕格尼尼的《La Campanella》和第二十四號隨想曲主題,變成鋼琴炫技神作。甚至連白遼士的《幻想交響曲》,他都能一人彈出管弦樂團的氣勢。(我個人最愛這首!)

而且,他不是彈完就停。他在每首曲子之間即興創作過場,無縫接軌,讓整場演出像在說一個故事。最後,他甚至會問觀眾:「想聽什麼旋律?」然後直接現場即興演出幻想曲,觀眾看得目瞪口呆。

舞台設計與表演方式,統統自己改造

當時鋼琴擺法是背對觀眾的,李斯特覺得太沒畫面感。他乾脆把鋼琴斜擺,讓大家看得到他的臉、他的表情、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——這種擺法現在已經成為標準。他還會從舞台側邊帥氣登場、跟觀眾互動、甚至演出中說話。

他全程背譜演出,這在當時被認為是「愛現」甚至「失禮」。但李斯特就是要觀眾看他、聽他、記住他。他成功地讓表演者本身成為焦點,創造「偶像化」的音樂體驗。

結果?大家瘋了。

觀眾不只是聽音樂——他們是失控。尖叫、鼓掌、喊 encore、昏倒、搶走他斷掉的琴弦、甚至剪他的頭髮回家。詩人海涅(Heinrich Heine)直接稱這股現象為「李斯特狂熱症(Lisztomania)」。

今天的獨奏會和李斯特那時比起來,說真的,有點太乖了。如果李斯特穿越到現代看到大家坐得筆直、拍手拍得超有禮貌,他應該會翻個漂亮的白眼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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